第四九回 画玉梅雪琴喧夺小姑山 订金兰竹屿稳栖黄歇浦(3/5)
商租界,不敢相犯。曾钦差知道此地关系交涉,忙派李观察鸿章,带着部下程学启、郭松林诸将,前来商议。到得上海,英法诸国,早经同吴、应两人,订定先设会防局,帮助消灭太平军。英国的提督何伯,法国的水师提督卜罗德,英将戈登,美人华尔,都与鸿章接洽。其中华尔专练洋枪队,戈登为副。左自南汇县周浦镇起,右自松江府金山卫起,兵舰帅旗,联绵不断,将黄歇浦保护得同铜墙铁壁一般。
江浙难民,纷纷向租界迁避。弄得租界上茶楼酒肆,剧馆歌场,真是夜夜元宵,朝朝寒食,不知道外面有连天的烽火,有匝地的刀枪。吴藩司、应道员,都是浙江人,所以浙人的官眷宦囊,强半存在上海。却有一个龚同知龚竹屿,在杭州认过定盦本家,捐了典史,指分江苏候补,几年工夫,挂名保案。赶到知府衔的同知,靠着定盦的儿子孝拱,认识吴、应,异常趋奉。称哥道弟,居然拜了金兰。这却吴、应垂念同乡,推情世好。那龚同知东奔西走,竟敢恃为奥援,不知恁样门路钻通,委署了松防司马。
龚同知原系后房多宠,在这上海居住,苏帮、扬帮、杭帮、京帮各妓馆,随处皆有,他独合意粤帮一类。其实粤帮宽衣广袖,靸着拖鞋,一点不出美丽。他却笙歌筵宴,乐此不疲,同一个名叫亚梅的,最为相得。起先他不谙粤语,都要托人翻译。渐渐一咻众传,粤语也十分娴熟了。亚梅知道龚同知素来悭吝,只为要骗他脱籍,所以一允一,二允二,金珠钻石,无不咄嗟立办。并且三日碰和,五日清酒,亚梅的假母,把龚同知当做聚宝盆,掇屁捧臀,都来不及。倒是亚梅轻描淡写,不肯捐躯报效,不是有病,即是有客。龚同知究竟是个官,不无有点公事,偶然停止不至,假母便埋怨亚梅开罪,一趟再一趟叫人去请。请到亚梅房里,不过一碗清茶,一筒水烟,并没有体己甜蜜的话。坐得久了迟了,从妓院回到公馆,风寒露重,并不道备张干铺。龚同知揣度不出,将这事告诉孝拱。孝拱正在洋员公署里办理牍,连洋员都仰他鼻息。他道:“这是欺你是现任官,不能同他打话。古语得好,黄金买身不买心。如今你花了许多钱,买不动他的身,真太过分了。但我同你句亮话,这种人便勉强弄了回家,他或者爽爽快快,下堂求去,或者卷了金银首饰,逃避无踪。你若是管得严,收得紧,他竟姘个家人子,故意露在你眼睛里,你是杀呀剐呀?
还是发卖呀?还是送官呀?不但你这同知无法可使,使你两位老把兄,也不能替你做主。我看算了罢,哪里没有女人。”龚同知道:“我在上海,一年多了,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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